了空居士讲禅宗公案——临济瞎驴(一)

了空居士讲禅宗公案——临济瞎驴

时间：2015年9月1日

文字整理：明亿

文字校对：明树

原文：

临济禅师将示灭时，对众人道：“吾灭后，不得灭却正法眼藏。”这时，三圣慧然禅师说：“争敢灭却和尚正法眼藏？”临济禅师便问：“以后有人问，你向他道甚么？”三圣禅师便喝。临济禅师道：“谁知吾正法眼藏，向这瞎驴边灭却。”言讫，端坐而逝。

后世评论摘要：

《三圣慧然的禅学思想》中这样评价这个公案：慧然……不是以名相概念回答。慧然报之以喝，避开了义玄（临济禅师）的提问，言说在此是无力的。义玄（临济禅师）说吾正法眼藏，向这瞎驴边灭却，字面上看是贬斥慧然，实际上是认可了慧然。本来就没有正法眼藏，何谈灭却？况且，慧然也没在喝上追寻，把喝作为正法眼藏。说后来唯以喝为事者，不谓之瞎驴不可，与义玄（临济禅师）在此说的瞎驴的所知意义并不等同，此处为反话正说。慧然应机一喝，当然不是瞎驴之所为。义玄（临济禅师）知有弟子能够来接他的禅机，自可端然辞别人间了。

另见一处博文中这样记载：此公案中，临济将三圣比为愚钝之瞎驴，然却付嘱其正法眼藏。盖“瞎驴边灭却”之意旨如何，为本公案之要点；临济揶揄其正法眼藏为这瞎驴汉灭却，于对三圣之贬抑中，实寓赞美之意，表示真正之付嘱。

关于这则公案，请师父开示！

【附】师临圆寂留一偈示众云：沿流不止问如何？真照无边说似他。离相离名人不禀，吹毛用了急需磨。

了空居士：前几天我听有同修在群里说，了空居士学历不高，所以他所讲的佛法等等都是那么简单。我学历再低，也不会比六祖低啊，六祖是没有读书的。那你说佛法讲的简单，再简单也没有六祖（说的）简单啊，六祖可以说是中国禅宗史上影响力最大的一代宗师，他的影响力比达摩、慧可、僧璨、道信、弘忍都大，可以说是空前，是不是绝后我不敢说，影响力真的是太大了。说到禅宗，没有一个不认识六祖惠能大师的。他的学历是最低的，低到零；他的言语简单，太简单了，读《六祖坛经》一看真的是言简意赅。但是最关键是，他说了人家会懂， “欲拟化他人，自须有方便，勿令彼有疑，即是自性现。”很厉害。

我们这个公案是大松同修发起的。他那次在问我，说实在我了空居士从来都是纯一直心，给大家讲课我都是照直而讲。他那天说了那首偈，包括其他大德的解释。那首偈就说“沿流不止问如何？真照无边说似他。离相离名人不禀，吹毛用了急需磨。”是古代的哪一位大德讲的，我一听我说，就凭这首偈就是没有见性，它里面全部是着相的。后来那天晚上他特别打电话给我，我说内心话那时候也是忙碌了一天，然后他拼命说这首偈分明是说教人家看念头，而且说是南怀瑾大师讲的，“沿流不止问如何”这个“沿流”是说我们内心的念头接连不断，“真照无边说似他”真照是真的是看这个念头，说南怀瑾讲的跟他大松同修自己想的是一致的。我说，好啊，你跟南怀瑾一致，你就按照南怀瑾讲的，你就去看念头， 看一段时间之后看看怎么样啦。我就说念头不用看！我说，大松同修你就按照南怀瑾教的看念头吧，我就按照六祖教的“纯一直心”：“心地无非自性戒，心地无痴自性慧，心地无乱自性定”。我是按照六祖说的去做，发自内心的坦坦荡荡，什么念头是非对错我了了分明，我不用去照，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我说你去照啦。我说一般来说，除了是我们遇到什么事情很为难，在那里发愁，你才会心中又有这件事情萦绕着，又一方面在想着这个事情，真的就好像在看着那件事情，看怎么办。这确实是有点“照”；再说，就是那些比较笨的人，头脑很迟钝，才来那里一边想念头，好像有些人老是在那里“一加一等于多少，一加一等于多少，......”老是心中反复地在念，又在想。这才是有点看念头的意思。假如你真得很懂，一加一等于二，你连看都不用看，人家一说，你马上就明白了，所以我说我就跟六祖一样，不用照；你就按照南怀瑾讲得就去照，先去照一段时间。照到一定程度，当你的大脑慢慢地清醒了，灵活了，就基本上越来越不用照了，就刹那间就对上号了。

另外从这首偈（的） “沿流不止问如何？”这个“沿流”绝对不是指心中的念头而已，是指人世间的一切现象，也就是“诸行无常，诸法无我”。这才差不多，不是简单的心中的念头。一个人只是看心中的念头，那外边那些山河大地，日月星辰的一切变化你都不知道啦？那不就笑话啦？“真照无边”就是你的真心在看着这些东西；“说是他”是说这个真心有点像佛性，“离相离名人不禀”这句话还差不多，但是后边“吹毛用了急需磨”比喻说拔一根头发放在宝剑上。那些最好的宝剑据说能够一根毛放在上面，吹一口气，那根毛就会断。就说这把宝剑非常锋利。就说这么锋利的宝剑用了，从理论上说还会钝化一点，还要赶快去磨来比喻这个真心不能着相，一有着相了你就要离相。这整首偈从表面上来说，确实不可能看得出是明心见性的偈。所以我那天说，这个如果是祖师，一脚踢下去。

但是恰恰好，后来我再去研究了这个公案的背景。义玄大师要圆寂的时候就交代他的弟子，我灭度后，你们不能将我的正法眼藏搞没了。慧然禅师——他是义玄的一个弟子，而且这个人很有成就——他就说怎敢将和尚的正法眼藏给搞没了！正法眼藏就是传佛心印，也就是真正的明心见性。慧然这么说，就是说，和尚，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搞丢的，会继承下去的。这句话其实不简单。意思是说，师父啊，我都懂了。那你敢说懂了，师父肯定要问他，“以后人家问你，你怎么讲啊？”慧然禅师就大喝一声——临济宗后来有所谓的棒喝之说——突然就大吼一声。当年马祖也对着百丈禅师大吼一声，百丈禅师耳聋三日，以前我有讲过，其实他不是真正的耳聋，而是表明他明白了马祖的真实义。所以慧然大吼一声，义玄大师就明白了，慧然他真的懂得，证得正法眼藏的境界。其实我告诉大家正法眼藏是什么意思啊？就是当年释迦牟尼佛拈花，大迦叶微笑的境界；这个境界是什么啊？那就是《金刚经》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也就是“于相而离相”。那他大吼一声，表示什么呢？为什么他的师父说“谁知吾正法眼藏，向这瞎驴边灭却！”瞎驴边这句话是最重要的，从直观的意思好像是在骂这个慧然，说他是个瞎驴，我的正法眼藏就被你这家伙搞没了。那刚才又说他得道了，又被他搞没了，那是什么意思呢？严格来说，本来义玄大师明白慧然已经开悟了，那就不用说话也可以吧，闭上眼睛就行了吧？可能周边有很多人，按道理他要入灭了，肯定有很多弟子站在那里。所以他就说，“谁知吾正法眼藏，向这瞎驴边灭却！”，这句话其实有几重含义，其中一重含义，他是怕周边的弟子以后有人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呀等等关于如何是明心见性的境界时，大家都去大吼一声，那不就笑话了吗？你要吼也要吼得大家明白啊，如果吼得大家糊涂了，你就成了俱胝禅师的小沙弥，也学着师父给人家竖一指一样，所以他说“谁知吾正法眼藏，向这瞎驴边灭却！”，那些没有开悟的弟子一听，就愣住了，以后就不敢随便到外面去大吼一声。人家来问你什么是佛啊，什么是祖师西来意啊，随便大吼一声，等下就变成狂狗了，乱吼，笑死了。义玄大师这么一说，就让那些没有开悟的弟子楞住了，就觉得慧然禅师大吼一声是错的。而慧然已经是大彻大悟的，知道师父说“谁知吾正法眼藏，向这瞎驴边灭却！”不是在骂他，师父是给印证，表示这是对的，我知道你已经理解正法眼藏的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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