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居士讲禅宗公案——吃茶去

了空居士讲禅宗公案——吃茶去

 

时间：2014年8月3日

主持：明砥

文字整理：明砥明能

 

原文：

赵州问新到僧：“曾到此间么？”曰：“曾到。”师曰：“吃茶去。”又问僧：“曾到此间么？”僧曰：“不曾到。”师曰：“吃茶去。”后院主问曰：“为什么曾到也云吃茶去，不曾到也云吃茶去？”师召呼：“院主！”主应：“诺。”师曰：“吃茶去。”

 

了空居士：

就是说有一个和尚吧，我们还是习惯性说和尚吧——其实古代的和尚是说师父的意思，现在的和尚是指一般的出家人啊——说有一个和尚来到赵州禅师那里，赵州禅师问他：哎呀，你从前有没有来过这里？他说:有，哎，有。然后他（赵州）就叫他“吃茶去”——就说：哎，去喝茶吧。。。然后还有第二个（和尚），他（赵州）也是问他:哎呀，你有没有来过我这里啊？他说：没有。他（赵州）也说：吃茶去——就说，没有来过，去喝茶吧。就好像我们客人来了，哎呀，请坐，请坐，喝茶，喝茶啊，大概是这个意思。旁边有个院主——院主，我有查过，院主就是监院，监，监督的监。这个我估计赵州禅师应该是会不会是做住持吧，做住持。那个监院就很奇怪，说：哎呀，师父啊，怎么曾经来过的，你问他有没有来过，他说有，他说有来过，你叫他吃茶去。就是说：喝茶，喝茶去吧。另外一个没有来，你也说吃茶去。怎么有来你也说吃茶去，没有来也说吃茶去？嘿嘿嘿，就觉得，他们想，因为他们都知道赵州禅师是一个大彻大悟的人，他说话都有一些深奥的道理。为什么两个人正好相反情况，一个有来过， 一个没有来过，你都用一个答案，觉得很奇怪，就问赵州禅师嘛，赵州禅师就说:院主。就叫他，他说：诺。诺就是哎，噢，噢。我们就是说答应了一下，赵州禅师同样说叫他吃茶去。这个公案我们以前讲过赵州禅师另外一个公案，就是《庭前柏树子》，人家问赵州禅师，说：师父啊，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就是说：达摩祖师啊，他从天竺国来到我们这里，他的心态是什么样子的。西来，就是从西边来到我们这边嘛，意，就是他的心态，心态，西来意。哎，他就说：庭前柏树子。我以前就告诉大家这有点像我们说脑筋急转弯嘛，他说“庭前柏树子”，使你刹那间觉得，哎呀，好像有点驴唇不对马嘴，风马牛不相及，觉得怪怪的，使我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那个时候给大家注解说：使你刹那间进入了“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状态。啊，这里他说：吃茶去，啊，吃茶去。其实这个就跟上面的洗钵盂（参见赵州另一则公案【洗钵盂】）去是一致的，他（和尚）说，师父啊，我刚刚来这里啊，请你多多指教啊。他说：你吃粥也未，就是说你吃了没有，你喝了稀饭了没有——可能古代比较穷嘛，没办法常常吃干饭，干饭可能用米比较多，喝稀饭就比较省大米一点，他说，哎——以前可能都是喝粥的多——他说，哎呀，你喝稀饭了没有，他说吃了，就（说）洗碗，去将那个碗洗干净吧，洗碗去吧，这里喝茶去，其实同一个道理。就说来了，就到我这里喝杯茶吧。

其实这就是平常心，平常心，那么这个院主在问，他就不知道，这个院主就没有开悟，他才问这句话。所以赵州禅师说：院主。他说：诺。就说哎，好好，我在。他说吃茶去，吃茶去。也就说这个院主，你不要在这里老是在执着：两个不同的人，我为什么要用一个答案。你这么一执着你就永远就搞不懂了，你的平常心就变得不平常的心了，就在那里执着了，你就放下这个执着喝茶去吧，反正现在没事就去喝茶吧，好像我们平常人就有个习惯，就没有事情做了，就喝喝茶，消遣消遣这个样子。就是说，这就是——平常心是道！

 

主持师兄：后世评论，一具棺材三个死人。

了空居士：一具棺材三个死人，一具棺材就是同一句话。吃茶去，第一个人有来过，也叫吃茶去，第二个没有来过也叫吃茶去。院主再问，也吃茶去。他这个一具棺材的意思是指这句吃茶去。三个死人就是指第一第二，院主，加起来就是三个人，三个死人，就是说他们好像是不懂，死人一样。其实这句评论，我刚才也在跟明入在说，这句话是怎么这么说啊？我说这句其实就是，说这句话的人就是我执法执，我执吧，就是你我他，法执啊，就是一句话，啊，一句话。其实赵州禅师知道他们心中都有求道的想法，他就直接告诉大家，平常心是道，啊，平常心是道。那么， 我们可能说，那开悟太容易了。确实，开悟本来就是这么容易。那么，你说开悟之后就有大智慧了？我说没错啊。那平常心是道是什么关系啊，大智慧的对面就是小聪明，小聪明是什么的样子啊？俗话说，聪明反被聪明误。误就是错误，误导了。为什么会这样啊？因为那些小聪明的人都觉得自己很聪明，别人不聪明，如果小聪明的人觉得别人有大智慧，那他就不敢弄虚作假，不敢自以为是。就是他以为别人不聪明，所以他才敢胡作非为。这么一胡作非为，那么一连串的不良效应就产生了，结果就会招来损失，变成失败。如果你有平常的心，你想问题，啊，为自己想想，也为别人想想，而且你很认真考虑自己和考虑别人，你都认为大家是一个整体，不会有一丝损人利已的想法。啊，那这真的是平常心啊。那这个平常心来观察事物，分析事物，那么你就周到而全面。那么确实就是有大智慧了，你确实就是开悟了。其实开悟是什么？就是悟佛知见。悟佛知见是什么意思啊？就是佛的知见是什么？“知见无见，斯即涅槃，无漏真净”。就是你能够真切地体会到一切和自己是不二的。以这种出发点来处理事情，你就不会有差错。以老子来说，“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那就好了，所以这平常心啊，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所以赵州禅师是在告诉大家，大彻大悟的人就是平常心。

 

主持师兄：“赵州茶”话很快由北及南，参看一则有关吃茶的公案吧：

睦州（名道明，临济同门）问僧：“近离甚处？”曰：“河北。”睦曰：“彼中有赵州和尚，你曾到否？”曰：“某甲近离彼中。”睦曰：“赵州有何言句示徒？”僧举吃茶话，睦乃呵呵大笑曰：“惭愧！”却问僧：“赵州意作么生？”僧曰：“只是一期方便。”睦曰：“苦哉，赵州被你将一杓屎泼了也！”便打。睦却问沙弥：“你作么生会？”弥便设拜，睦亦打。其僧往沙弥处问：“适来和尚打你作什么？”弥曰：“若不是我，和尚不打某甲。”

了空居士：就是说有一个和尚，就是在赵州禅师那里学习了一段时间，又来参访这个睦州，所以睦州就问他，哎呀，赵州禅师平时给你们讲什么？他讲了吃茶这些事情。意思就是赵州禅师平时在干什么啊。哎，他说，一期方便，一期方便就是说只是随随便便跟你们敷衍了事的说几句闲话之类的吧，大概是有这个意思。接下来睦州就说哎呀，赵州，苦哉啊，你将一勺屎，一勺大便泼到赵州禅师身上了。这个比喻就是说污蔑了赵州禅师了。然后就打他。可能打也就是随便打一下吧，不过这个禅师真的防不胜防啊，被他打啊。幸好古代的人比较恭敬，如果有哪些年轻的同修来到这里被我问，我打他，他们可能就跟我打架，所以我就不敢。啊，他（睦州）就打他，从这点看出古人求道啊很真诚，很真诚。所以，他（睦州）接下来就再问他那个沙弥，就是他身边一个小和尚吧，侍者之类的，哎呀，你会做什么，可能那个沙弥答不出来，他很小嘛，师父也打他，哎呀，这沙弥天赋好，装模作样打一下吧。那个和尚也觉得，怎么这个师父发神经病了啊，所以他就搞不懂，师父为什么要打你啊？然后那个和尚说了一句话。其僧往沙弥处问：“适来和尚打你作什么？”弥曰：“若不是我，和尚不打某甲。”这里关键词，某甲，就是我的意思。若不是我，和尚就不会打我。这个某甲，古代是我的意思。若不是我，和尚不打某甲。这句话会不会说错啊，明*。是不是若不是你，不要因为你来参访我的师父，我师父打了你，他又顺便将我打了。真的太倒霉了，是不是啊，会不会啊，明砥，如果让你来推敲，所以这个字，若不是我，和尚不打某甲，这个我字会不会打错啊。是不是应该是：若不是你，和尚不打某甲，如果不是因为你来，惹祸了，真的城头失火，殃及池鱼。若不是我，和尚不打某甲，就是若不是我，和尚不会打我。这个某甲我帮你换掉，换作一个我字。若不是我，和尚就不会打我。是不是啊，最殊胜的就是这句话。到底会不会写错啊，若不是你来惹祸，我也不会被我师父打，我师父都从来没有打过我，就是你来了，说了什么一期方便什么，我师父才生气说你，泼了一勺屎在赵州禅师身上，污蔑了赵州禅师，所以他打你，打完你，可能他余怒未尽是不是啊，还问我，你会做什么？我会做什么，我吓死了，赶快给师父磕头。师父还打我，天啊，你不来，我天天不会被师父打。你一来了，今天连累我都挨打，那这句话怎么说啊？那后边还有没有话啊？

主持师兄：这里睦州为什么大笑，欣赏赵州以本分接人也；为什么又道“惭愧”，有嫌于己不如赵州处也。赵州教吃茶，原是本分上事，被这个学人解作“只是一期方便”，睦州比作将一杓屎泼在赵州身上，而捍卫了赵州禅。

其实这不是说捍卫，只是一个正确的评论，说捍卫也不用说得这么执着。就是说这个睦州他非常了解赵州禅师的境界，所以就说那个来求道的这个和尚他不开悟，不懂得赵州禅师在搞什么？还说：哎，一期方便，也就是混日子，师父没什么的，是在说这个意思。这个公案最关键的就是：若不是我，和尚不打某甲。这句话太重要了，以后哪个年轻人过来，我问他愿不愿意让我打几下啊，哈哈。或者找一个什么东西，像六祖一样那竹杖打一下神会的屁股，哈哈。若不是我，和尚不打某甲。这句话说明这个小沙弥开悟了，这个字不会写错的。如果：若不是你，和尚不打某甲，就是说若不是你，是因为你这个倒霉鬼来了，我也不会被师父打，那如果是说你，那这个小沙弥就不开悟。啊，为什么说“你”就不开悟呢，就是因为说你，就是他刚才被师父打他觉得冤枉，就说：他妈的，就是因为你这个家伙来惹祸，我才被师父打。也就是说，如果说这个说是你，那么就说明这个小沙弥他虽然不敢抱怨师父打他，但是他心里还是抱怨这个来参访的僧人惹来的祸， 是不是啊，明砥，我这么解释对不对。

主持人：我感觉是我相的意思，但是我理解不透。

了空居士：这句话如果改成若不是你，和尚不打某甲，就不打我。啊，若不是你来这里惹麻烦，我师父从来没有打过我。今天，你这个惹我生气，他就打了你，打完你之后还来打我，是不是啊？那就是不是有点怨恨啊？

主持人：那很麻烦了，嗔念。

了空居士：若不是你，和尚就不会打我。那就说明这个小沙弥就没有开悟，因为他心里还有抱怨，还抱怨他被师父这么冤枉地打了，就是因为你来惹祸，但是他说，若不是我，和尚不打某甲。我了空居士就给大家印证，这个小沙弥开悟了，我问你啊，有没有咬到舌头在啊，那就是这个道理嘛，那你说：天啊，了空居士不是你告诉大家你是个凡夫嘛，那今天突然说来印证，会不会是屁话啊，不会的！不是我在印证，我是请释迦牟尼佛来印证的。那你说屁话，那释迦牟尼佛附体了吗？是不是啊，不是！我是以——无人相，无我相，无寿者相这个圆满境界的人哪有搞附体的，不搞！那释迦牟尼佛在哪里印证？哪里给这个小沙弥印证的？哈哈，《金刚经》忍辱仙人，他说我被歌利王节节肢解的时候，此时没有嗔恚，没有嗔恚，哎，和尚打我，我没有嗔恚，若不是我，和尚不打某甲，就是说我小沙弥证得无我相，无人相，无众者相，无寿者相，只要我证得无四相，师父打我其实我不觉得他是打我， 我心中没有嗔恚。那你说屁话，怎么师父打你，你说师父没有打你？我问你啊，明砥，你从小到现在，你有没有有一次曾经吃饭不小心牙齿咬到舌头呢？

主持人：有过的。

了空居士：那有没有咬的时候很生气，说赶快停下碗筷，马上到牙科将那个牙齿给拔掉有没有？

主持人：生气，但是拔掉还是舍不得的。

了空居士：哈哈，那就是这个道理嘛。你只是说赶快停下碗筷，漱漱口，搞点什么东西涂一下嘛，但是你没有很生气地拔掉牙齿或者是打几个耳光，说怎么这个牙齿今天这么不听话咬我的舌头啊？没有的，真的没有。你们在座的各位，我相信从小到大，都曾经吃饭牙齿咬着舌头，我也有过，我自己也咬过，咬过之后就，哎呀，没有生气，只是哭笑不得，哭笑不得。所以，真的证得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的时候，他觉得师父和他是不二的，师父打他，他真的就像牙齿咬到舌头一样，他没有嗔恚。所以，若不是我，和尚不打某甲，这就是告诉他，假如你执着我相，你就觉得师父在打你；假如你不执着，你就不会觉得师父在打你，觉得师父在打你，你必有嗔恚，因为师父他从来就是慈悲的，他不是乱打人的。他今天打我一定是有原因，所以我不能嗔恚，所以我心中就没有被打的感觉，而是觉得师父可能是从某方面在给我开示，啊，我这么解释是不是真的是《金刚经》里边的话啊，是不是释迦牟尼佛来给这个小沙弥印证他开悟啊，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啊。那个来参访的和尚就没有开悟，他傻乎乎的，说，哎呀，你师父为什么打你啊？其实他问他为什么要打你的意思就是说，内心还是有点嘀嘀咕咕，就是说，他不敢说师父为什么打我？就反过来，就问那个小沙弥，是不是你师父脾气很坏，平时老是要打人的，或者是今天有什么心情不好啊来打人啊。其实，他问小沙弥师父为什么打你？严格（来说）就是在内心不高兴嘛，说为什么打我？他不敢直接说出来。所以他心里有一点冤枉，甚至有一点小小的嗔恚，因为他有这个嗔恚，所以就说这个来参访的和尚他还有我执，所以这个参访的和尚不开悟，这个小沙弥反而是开悟了，谢谢大家！

（明砥根据了空居士开示录音整理，未经了空居士本人校对，请以当日录音为准。） 免费打通大小周天，了空居士蔡衍颛先生的微信：13715860608